母亲

-----正文-----

时柒没有走成，林菁变得比以前还粘人。

每次一睁眼就趴到时柒身上瞪大一双疲惫的眼睛看他，眼底有一片乌青，还傻兮兮地微笑。

“你没睡觉吗？”

“睡啦。”

林菁摇摇头，挤到时柒怀里，困倦地咕哝一句。

“你几点起的？”

“不知道，”他拽住时柒的前襟，“我一直在看你。”

时柒的胸膛微微起伏，平稳的呼吸和规律的心跳让林菁犯困，可又害怕一闭眼人消失了，他始终不敢睡去。

“我有时候会做梦。”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时柒摸摸他的后脑勺，问道：“为什么？”

“我梦见你一直往车前走，然后……”

“然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菁的身体微微发抖，变瘦后的身架羸弱不少，他的脸颊凹陷，面容憔悴，黑色的发丝缺少养分似的，黯淡无光。

时柒觉得呼吸疼，酸楚和空气一样，他紧紧捧住林菁的小脸亲，吻他的眼睛和嘴唇，触碰到软绵绵的知觉和潮湿的热意。

“只要你等我，我就会来找你。”

“嗯。”

林菁突然埋下头，露出蓬松的发顶，他的拳头攥地很紧，秃秃的指尖拧出深红，时柒掰开他的手晃晃，“要睡觉吗？”

“睡觉？”

黏黏糊糊的声音，林菁抬头看他，眼眶鼻尖也红红的，显然是憋哭导致的。

“你睡觉我看果果好不好？”

“你会不会偷偷跑掉？”

“不会。”

林菁不说话，他变得少言寡语，趴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小坨，许久才翻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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