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正文-----

儿童房里躺着熟睡的麦麦，卧室被将近天亮的光影照得温暖柔和。桌子上摆着没写完的生字本，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魏颖轻手轻脚坐到床头，抽了几张湿纸巾擦手，孩子清浅睡眠被唤醒，他揉着眼坐起，睁眼是父亲宽大的背影。

“爸爸。”

圆白的手臂环住父亲的腰，魏颖停顿一下，转过身抱住他，声音干哑，“宝宝。”

“爸爸我们要走了吗？”

“好，我们去接你妈。”

麦麦被抱起，他环住父亲的脖子，昏暗中爸爸金色的头发上沾了很多黏黏的东西，他抠了半天抠不干净，闻起来像铁一样。

“爸爸，你去哪了，怎么身上都是不好闻的味道。”

“爸爸去打架了。”

“那你赢了吗？”

“赢了。”

小崽子的眼睛羡慕地睁大，抱住他用力亲两口，亲在受伤的地方，尝到一嘴锈腥。

他瘪嘴吐舌头，皱着鼻子嘟囔，“好难吃，这是什么味。”

“不干净，不要乱亲。”

魏颖用湿巾擦他嘴巴，让他等着，“爸爸去洗个澡，一会儿带你回家。”

“好！”

把门锁住，刺眼的灯光下镜中的人像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亡魂。

魏颖用剪子剪掉黏着伤口的衬衫，撕裂的伤口流出崭新的红水，他长吟一声直接脱掉西裤。

用冷水冲洗膝盖外的碎碴，镊子处理完玻璃他的嘴唇已然白得毫无血色，鲜血被水流冲刷成暧昧的粉色，血管内残留的药剂隐隐生效，他盯着那抹粉，吐出的气体滚烫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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