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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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春棠5

斐珩生于棠果初红之时，自小过生辰时便有一众长辈婶娘吵吵闹闹地围着他庆贺，也总要收好些礼物。这其中老夫人备的礼不一定是最贵重的，却一直是最讨他欢喜的，多是各地尤其南方搜集来的新鲜玩意儿。他身体弱，出不了远门，老夫人就总趁着这时候请来南地来的戏班子，热热闹闹地唱地方戏，斐珩从前嫌那戏闹腾，如今却愧于不曾陪祖母好好听过几回《牡丹亭》。

微风捎来几分凉，头几年他不在时府上移栽的新桂已慢慢结了花粒，斐珩自外忙碌而回，从小径上穿过时不经意闻到清香，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金红色的桂花盛放于枝头，一簇一簇分外灿烂，这才恍然惊醒，时节竟已渐秋。

又将到他的生辰了。

金桂烂漫，本来是美，落到他眼里，却成了终要凋零的悲伤物景。他走上前，抬手摘了一枝正盛的桂花放于鼻间轻嗅，香味便由浅转浓，变得有些熏人。桂香馥雅，他从前喜欢，如今却觉得太浓烈了。终究是物非人非，彼时他曾和阿放抱怨海棠虽好，惜其无香，这时倒不觉得无香是憾了。

府中侍从吉梨就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了步，还以为他是看那桂花喜欢，忙凑上前道：“爷，这桂花原是老夫人吩咐种的，您自小爱吃糕，老夫人得知这种金桂做糕最香，特地从南方移栽了几株过来，前两年送去江南的，都是这几棵树做的桂花糕。要说咱府上，还是扶霜姐最会做糕，自她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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