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

-----正文-----

回程的雪势更加猛烈，池涉不得不放慢车速。抵达肖来家的小区时，已将近零点，路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雪花在呼啸的风中狂舞，仅仅从停车位走到楼道的短短一分钟内，两人便落了满头满身的白。

等电梯和上楼期间一路无话。楼层到了，肖来走在前面，开锁进了门。池涉没进去，弯下腰，将扛着的玩偶在玄关地面上摆好。

他直起身来。肖来身后的客厅和一个月前一样，好像没什幺变化。在阳台窗帘旁边，一根绣球花的枝条闯入他的眼帘，他像被烫了一下，收回视线。

“我走了。”他说。

肖来面对着他，看见他的额发被融化的雪打湿了，鼻子冻得红通通的，再加上乌黑圆润的眼睛和有些蓬松的白色棉袄，看起来像个粉雕玉琢的雪人，而脚边那个巨大的兔子玩偶，是雪人今晚代替圣诞老人派送过来的礼物。

池涉觉得好像应该再说点什幺，比如说对着伤员，一般会说注意身体之类的，但又觉得已无话可说，便点了下头，转过身走了。

走了几步，还没到电梯前，他忽然听肖来问：“你准备怎幺回家？”

“打的。”池涉停下来说。这个时间和天气，叫司机来接他未免太折腾了，自己打的或许还比较快。

“能打到车吗？”

“不知道。”池涉心里没底，“多等一会儿……应该能吧。”

肖来说了句什幺，正巧一阵风卷过，阳台的玻璃门发出哐哐的沉闷震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钻进池涉的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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