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织金裙摆一寸一寸滑过石板，无迹平生没走过这般漫长又艰难的路，迎着五人目光，双脚仿佛踩在刀尖一般，步步维艰。

而那对面，长路尽头的五人，或立或倚，或恨或爱，或凝眸或勾唇，看着素发红衣的少女一步步走近。

此情此景，仿佛一场荒诞诡异、暗含杀气却又不得不进行下去的婚礼典仪：苍天为盖、残阳作媒，竹林便是喜堂，清风聊做宾客。

堪堪站定，少女掩在红裙下的绣鞋停住。

无人开口。

刚刚还针锋相对明嘲暗讽的几人，现在无一人出声。

无迹明明之前还是满心的踌躇苦闷，但等真正直面众人后忽然变得十分平静，瞬间仿佛天清地明一般，思绪冷静的仿佛不是自己。

“既然...今日齐聚，那我便直言了。”

她擡起下颌环视一周，微微吁了口气，而后伸手向怀中。

“叮——”寒光出鞘，而后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一把匕首落在石桌上，发出无比铿锵清脆的剑鸣，少女面对着众人，红衣如血，神色凝重。

“姐......”小昭慌得立刻要出声，却被她打断。

一向犹豫的少女此刻居然无比冷静，清晰又艰难的开口：“我知道诸位所求，可我着实不配，也给不起。”

她低着头，背对着的是夕阳残照，语气黯然。

“算来，这二十年跌宕，若是没有在座任何一位，此身早已归于黄土。”

她命途多舛，性命又多次惨遭不保，若非空念，她怕已经命丧红梅山庄；若非殷黎，她早就饿死在山谷；若非小昭，她更是会困死在密室之中；若非周之洛相劝，早年便死于玄冥神掌之毒，而赵瑾更是不必多言，虽然中他计谋，可恩情更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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