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是李姨带来的乡下外甥，初中就不读书了，跟着他那做妓女的妈在红灯区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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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是李姨带来的乡下外甥，初中就不读书了，跟着他那做妓女的妈在红灯区洗衣服。女人的内衣上经常混着很多男人干涸的精液，李言洗很久，手红红的，拇指皱出狼狈难看的形状。

偶尔妈妈看到他这幅窝囊样就来气，会给他一巴掌。女人的红色美甲做得很长，刮得李言整个人浑身发抖。他看着他的妈，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拿着刀把她捅死了，然后再给来自己一刀。

但他的刀没来得及抽出来，李言的妈就死了，连死因都不清不楚，只知道有一天李言问她要钱买米，打开门，就是一具白花花的尸体，一眼望去就知道人死了。

李言把屋子翻遍了，在一堆跳蛋、假阳具和避孕套里面找到了用来存钱的铁盒子，上面印着的芭比娃娃，一半脸笑着，一半脸是丑陋咯手的铁锈，打开来看，数额少得李言抽了口气。

他把那么一点点钱全攒进口袋里，才发出一声尖叫，把那些昨晚累了一夜，还在补觉的妓女们吵醒了。她们骂他是不是发神经，要死也滚去其他地方死，等拖沓着粉色拖鞋走过来，眼神就又变成了可怜。

人死在这是很正常的事，妓女们给了他一个电话，又继续拖沓着粉色拖鞋走回去了。

李言联系过两次这个电话，一次是叫人来处理尸体，一次是被通知去拿骨灰盒。一来一回，手上的钱就少了一半。李言捧着最便宜的骨灰盒，沉甸甸的，盒边咯得他的手指生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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