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好。”

-----正文-----

告诉蒋抱真吗？何家骏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凝着锁屏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自嘲地笑起来。

他想，如果他告诉蒋抱真，蒋抱真可能会一脸茫然地问他，你为什么看不见啊？

他已经听过太多人这样问自己，或失望或讶异，甚至是嘲讽。他不认为蒋抱真会是以上任何一种，但还是不想听他这么问，于是不怎么费力气地和蒋抱真演了将近一年的戏。他全身心地投入，演得酣畅淋漓，如果他以后真的有机会和蒋抱真再度相逢，他大抵也不会有机会从这场戏里走出来。

好在蒋抱真要去美国参加选拔，他趁此机会了却前尘，走得无声无息。他让这场独角戏拥有了一个不存在棱角和瑕疵的句号，内容充足，逻辑缜密，没有丝毫漏洞，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程序员站在它面前，也没办法无中生有，只能悻然退场，承认他的不留余地。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没患病，他可能会去做一个演员。

他和蒋抱真，要做荧幕里最惹眼的有情人。

他失去了一段时间蒋抱真的消息，拆掉眼睛上的绷带时，郑越驰和他打电话。漫长的五分钟，他一直在电话那头抽烟，周遭是其他人喁喁哝哝的讲话声，何家骏心乱如麻，本能地想要逃避，预备挂断电话，郑越驰嘶哑的嗓音钻进他耳朵。

郑越驰说：“他不太好。”

短促的四个字，叫何家骏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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