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

-----正文-----

第九条时间线结束。

江时只看到一片虚无。

黑暗像是被拉断的神经，抽搐、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死了。他悬在虚空中，像是一块脱离肉体的灵魂残骸，漂浮在被时间碾碎的废墟里，永远失重，永远无声。

“老子……死了？”他张嘴，声音像碎在气泡里的石子，轻得连回音都没有。

没有光。没有风。没有痛。

像是死神把他从血泊中拎起，吊在这世间最寂静的深渊里审判。

但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了他。

紧紧的，像是从地狱里也要把他拖出来一样紧。

指腹粗糙，骨节磕破，有血迹未干的划痕，温度灼烫，颤抖着，却不肯放。

——是江溯。

他竟然还在。

江时在黑暗中嘴角咧了一下。

死了也好。只要是和江溯一起，死了也没什么。他们会一起下地狱，牵着彼此的手，永远不分开。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很长，很漫。

梦里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没有爆炸，没有血，没有背叛，没有江远扬，没有那些他妈的狗命博弈。

他们只是两个穷鬼，在街头巷尾流浪，偷菜、啃硬馒头，冷得抱在一起睡，饿得一起偷超市，躲在旧工地里数星星。

江时从梦里笑出了声，笑得像个孩子。

但那梦忽然被什么人吵醒了。

“哥——！”那是江溯的声音。

“操，这逼怎么还不醒，不会真死了吧？”

江时脑子一顿，怎么还有洛忘川的声音，这帮人也跟着一起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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