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要用她的手和她的脚，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品德了。

-----正文-----

距离卖鱼的阿姨被实践过去了很久。具体有多久，黄氏十三说不上来。也许是三四天，也许是五六天，也许是七八天。

日子每天都一样，像一片发黑的落叶，死死地沉在臭掉的潭子里。

黄氏十三不会说话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嗓子堵住了。任她怎么张嘴，舌头来回地挣动，掐着喉咙，喘着气，在原地蹦来蹦去，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但这是一件好事。事实上，是件天大的好事。因为在菜场，在品德部的学习大厅，在大街上，在杂货铺，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里，女人都不被允许说话了。

一项新的规定，一种新的品德。

黄氏十三这哑病，来得简直完美。

她不用担心在路上碰见熟人，一不小心就打起了招呼。也不用担心为了完成黄朝布置的作业，忍不住和人讨价还价。

不说话，不表达，不自娱自乐，努力地生儿子，安静地奉献，这才是女人原本的样子。

更完美的是，黄氏十三不再睡不着觉了。红的，白的，黄的。那滩肉泥在她眼前浮现的时候，她只要眨一下眼睛，飞快地眨一下眼睛。“唰”的一下，一切都消失了。品德部白色的高楼，赤裸的黑色的房间，猪圈一样围起来的高台，像蘸着黑色油漆的刷子刷过狭窄的窗户。

“唰”的一下，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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