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傻姑娘。”

-----正文-----

（一）

燕昭奉命回朝，抵达长安城的夜里，德妃正好做了个梦。醒来已不记得究竟梦了些什么，只看见一片幽深的黑暗，帷帐轻轻晃动，倒好像是远远地想要抚摸她的脸。

她拂开帷帐坐起来，庭兰殿的格局都早已被刻在了心中，杨德妃摸着黑下床，走到朱漆的小圆桌前。

桌上的茶该是冷了，但宫里铺着地龙，哪怕是隆冬起夜，喝水的时候也不愿意喝得太热。

她倾了壶口，里面却不剩什么茶，茶器碰撞的瓷声儿惊动了宫人，广陵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广陵是德妃的贴身婢女，在宫里已陪她过了数个春秋，见到她只穿了单衣，顾不上其他的，解开自己的披风就给她裹上。

她低声唤道：“郡主……”

德妃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仍没挪开眼。看她没有回床的想法，广陵便去点灯，烛光在夜里摇摇晃晃，愈发显得周遭静谧。

她回过头，德妃还是那副模样，广陵顺着目光也瞧了一眼。

她是在看一个青釉花婴瓷瓶，里边捎了枝红梅，已差不多谢了。

广陵想了想，去收拾掉落在瓷瓶四周的花瓣。杨德妃不阻止她，只是忽然问道：“广陵，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二月十八……已经十九了。”

原来已立春了。

今年是个寒冬，冷得早，也退得晚，德妃点点头，只是广陵背对着她，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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