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一下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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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旧式走廊没有灯，只有斑斓的彩色玻璃嵌在两边映透出幽暗的光，然后在打了蜡的木质地板上描绘出诡谲的阴影。明台第一次来到烟馆，却感到奇异的安宁与无畏，皮鞋踩过之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限延伸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明台觉得自己无意识地走了很久，沿着狭长的走廊走进逼仄的旧房间。

然后他看到一个男人，他无骨似的俯趴在红木小桌上，侧头枕着自己左胳膊，另一手握着一只细长的黄铜掐丝珐琅彩釉烟枪。半闭着眼极其满足地吸了一口，眨了眨睫毛，像是抖落了一阵风烟，良久仰了面姗姗地吐出来。

明台觉得自己上下齿都在打颤，他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去握住那人手腕，拦住了他吸烟的动作，颤抖着手拨开他冰凉的黑发，仔细去看他的脸。

那是一张瘾君子的脸，面如白缟，颧骨嶙峋，一双眼睛在削瘦的脸上便显得格外大，眼眶凹陷，眼下污青沉淀，瞳孔虚散，整个人像一副挂不住脂肉的骨头架子。

可依旧美得破落又富丽。他未留清时的长辫，也没理民国时新的发型，而是如古人般长发及腰下，一袭繁复沉重的红衣，没骨没形地趴在那里似一朵花全然盛开的姿态。伸出去的苍白细瘦的手腕和手指衬着红金交错的烟枪，和桌面上花样百出的烧烟膏的工具。他对着明台轻佻地玩味一笑，尖尖的下巴戳着明台的胳膊，糜红湿润的嘴唇越过去含住烟枪的枪嘴深深吸了一口，黑色的烟泡在明台眼前噗嗤噗嗤破裂，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双手捏着下巴，眼前一张艳光逼人的脸，随即便被猝不及防呵了一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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