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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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起时，冰城的雪还没化。

这很自然，零下30度的天气。小初用鞋子踢着门边那堆积雪，百无聊赖。

远处的路灯迷蒙地发着柔光，他目送几只翼从高且远的天际掠过。

也只留下一串轻盈的足音，想了想，瘦弱的年轻人慢慢朝街口信号灯踱去。

“翼早飞走了，”陈温已至，正环臂倚着灯柱。“都不用看了，”低着头，还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贵公子腔调，“上周的问题怎幺想。”

“什幺。”愣了一下，没调脑子出来的回话，语气之生硬，也好似外表面冻得僵冷的翼——那三架曾停在西坞厂的生物怪兽，无感无情。小初记得自己敬畏地望过两眼。

“就问你走不走啊！”陈温轻飘飘直起身子，立在信号灯底台上居高临下逼视小初，不过语气稍稍和缓了些，“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她之前就嘱托过我，一定要在沦陷之前——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把你送出去。”

“不还没沦陷嘛。”小初轻轻笑着，“再说，像我这种，这种——”，他曲起左手食指轻轻扣住拇指，比了个暧昧的手势，“出去后又能怎样。”

“好歹是一条出路！”

“……我早没路了。”小初心想。

这是星历509年16月D日。

小初跟他最后一位亲人的对话刚刚结束，冰城就“和平占领”了。

现在谁都没有路了。想要，也没有。

“冰城已投诚”那种晃眼的大事专用字样刚被投上小初视网膜，陈温就很突然地不见了。擡头望望信号灯，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样的物件，于是小初恍悟对方原来用的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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