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问基尔伯特爱不爱他。这也许不对。但他还是要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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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在楼下等了他很久，非常久。等他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发现基尔的黑色大衣和灰色围巾甚至都积了雪。雪不大，因此那些细微的冰晶都停在那里。伊万轻轻拂掉它们。然后他才意识到基尔伯特银白得发灰的发色在隐瞒事实；他脱了手套，手指插进那些短发间扫雪，湿漉漉的，但还是刺得发痒。基尔伯特一开始偏头想躲，后来僵着忍受他的触摩，闭着一只红眼睛。

是啊，小基尔，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他现在就可以打倒他，就掀翻在雪地里，掐得他窒息，脸憋得青紫；也可以带他去小餐馆吃饭，肉馅饼和伏特加，油乎乎的，冒着热气。他们还可以去画廊混个暖气，去滑雪，去图书馆，他可以做很多事，很多很多。但是。

他对待基尔伯特很不好。也可以说很好，毕竟战后至今基尔伯特还好端端站在这儿。这是苟活。阿尔弗雷德指责他。是啊。该死。他说不清那是恨意还是爱情，他把基尔伯特锁住，禁锢住，结果基尔伯特就真的一直没有消失。我放手了，但基尔伯特也没有如期消失。伊万想。是期限，不是期望。

我爱你。他想说。但这次冻住了，没说出来。

他一直不吝于感情表达，什么话都能说，羞辱，唾骂，爱欲，诗和歌。他送给基尔伯特诗集，知道这个有还是爱看哲学的家伙对思辨的嗜好，和他争吵，打斗，从认真的近身格斗到单纯的暴力。殴打和溅血带来纯粹的快意。鞭痕。他能给小基尔戒指，皮鞭，项圈，一批轻型载货卡车，上好的雪茄，向日葵，围巾。他能拉手风琴，虽然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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