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而下吧。

-----正文-----

缓慢 而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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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照常醒来，在黎明之前、午夜之后。

他披起一干二净的白大褂，拍拍上边映着的梦之漆黑之记忆，然后它们簌簌落下，碎落在地板上，无数残枝末节围绕在他身边，映着他的姿态。……是不是有点像那个身边环绕蝴蝶的家伙的样子？这种无厘头的想法被第一百五十七次从他脑内抹去。

他想，他知，他默。但他如今什幺都不必思考，只有满满的——满满的东西充斥着他的鼻腔和腹腔，例如他灰色的鞋印，例如色情刊物，例如他曾看见谁手中握过的vaporiser，例如《Gymnopédies》的第二篇章：《Lent et triste》，例如他的吐息在温柔的空气的波里搅出的涟漪，又例如整个基金会。

他是基金会。但他一切也不拥有，——他甚至没必要拥有。……该死的基金会，他在心里用高分贝嚷了千千万万回，该死的基金会！他宁愿感知能力全部消失殆尽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再留哪怕一秒，他受够了缠绵悱恻。

做什幺都没用，即使再来一百五十七遍也还是照旧，到了第二天，他照样会和平日一样——把早餐咖啡洒一地、匆匆忙忙咬着吐司奔向办公室、阅读那些看都看不懂的文件、和博士们交谈、将脑子里的歪点子一个个揪出来、然后一次又一次把基金会不准他做的条目全部触犯一遍。一成不变的日常，只往返于其中，仅于其中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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