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正文-----

秦临如愿在这天晚上见到了醒着的江桐雨，尽管场面和他上午想的截然不同。

医生和秦临谈完以后就离开了，秦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走进病房。

江桐雨躺在干燥的，白色的床单上，和上午秦临离开时反复看过的样子没有什么分别，走近了看，却叫人触目惊心。

他平躺着，头轻轻歪向一边，眼皮半瞌，微微皱着眉，好像在遭受什么难以忍耐的疼似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呼吸很轻，脸色比秦临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苍白。

他的手腕上缠着很厚的纱布，秦临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在那纱布遮盖下的皮肤上有一个很长的伤口，缝了九针，会留下没有办法消除的、永久的疤痕。

这让秦临几乎不敢看他。

江桐雨轻轻动了一下，他听到声音，有些费劲地仰了仰头，看到秦临后，又脱力地偏回去了。

半晌没有人说话，还是江桐雨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也没有什么情绪，也许是这样才让秦临产生了江桐雨没有怪他，没有憎恶他的错觉。

“你来了。”

“……嗯。”秦临艰涩地回应，他自顾自想的那些事情，没有问过江桐雨就擅自安排好了的未来，让他此时站在江桐雨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他看着这样的江桐雨，才终于察觉到一直以来自己到底有多自私：即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爱江桐雨，也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永远都站在自己这边，高高在上地规划着江桐雨，规划对秦临而言的美好的生活和未来，他要和江桐雨讲什么，要和他做什么，以后要怎么样，都被他像安排工作一样一条一条计划好，而事实上，也许江桐雨甚至都不想要再和他见一次面，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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