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家

-----正文-----

很快就到了钟慕清住的小区。

斑驳的灰白墙壁上竖着一排排橙红色栏杆，内里种着几株高大的植物，光秃秃的枝条见缝插针一般从栏杆空隙里伸出，刺破印刷小广告单薄劣质的粉红纸张。正门的那个保安坐在保卫室里，在热茶的熏蒸下昏昏欲睡。

滕鸣不声不响地跟着钟慕清，他心里想着事儿，没太注意。钟慕清只不过步子迟了一迟，滕鸣就撞上了他，把他撞得往前趔趄了几步。

钟慕清回头冷冰冰地盯着他，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诠释冬天。滕鸣看着他陌生又戒备的表情，恍恍惚惚甚至怀疑起以前那个鲜活生动的钟慕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其实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无中生有？

然而滕鸣还是一言不发地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低着头看下摆垂到他的小腿。钟慕清开口和他讲话：“天冷了，回去吧。”

他执拗地窸窸窣窣脱掉大衣还给滕鸣，他把自己的和滕鸣的分的这么清楚，你是你我是我，界限分明，一点儿也不会混淆。

他要走，滕鸣不让，滕鸣拉着他，拿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去看他。

钟慕清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滕总？”

滕鸣抿着嘴唇，侵略性十足地盯着他。像小狼崽盯着肥美猎物却不知如何下口。

十字路口的红灯转绿，人群熙攘着向这边走来。钟慕清的耐心终于耗光时，滕鸣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要和我上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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