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正文-----

这晚陈虔并没有见着梁伯儒。

关文卓原本坐在客厅看门，后来接到电话得令下班，走前还特意敲开卧室房门向陈虔告辞。看他正趴在床边吃葡萄，腿晃在半空一摇一摆，关文卓定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奉劝他“自重”，听得陈虔险些将葡萄汁挤进眼睛，闭着一只眼反问他说什麽。

不得人回答，他又跟着爬下床，一直追到玄关，以左手扶墙，身体倾斜，还歪着头的姿势说：“没有只把话说一半的道理吧哥哥。”

听他作弄人似的喊哥哥，关文卓后背冒起大片鸡皮疙瘩。他似有若无地瞅了一眼头顶的微型摄像头，心说自己要是应这一声，这月工资恐怕都得跟着打水漂，于是只是闭紧嘴当作没听见，任凭陈虔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亲密热络。

等门一关上，他看眼时间，凌晨两点半——老板居然有挣扎那麽久。

惹着雇主的后果可大可小，说陈虔不担心是假的，但又好像不是那麽担心。第二天小非随厨娘准备餐食，总时不时往主卧那头瞧，屋里吵吵嚷嚷，不出意外是陈虔在捣鼓他那台唱片机。

说来也奇怪，当初明明是他缠着梁伯儒要这要那，结果真等唱片机送来了，却不见他多高兴，反倒是小非好奇地绕着它打转。有厨娘在边上盯着，她不好上手摸，就只是问，陈虔抱着本杂志躺卧在沙发，心不在焉地搭腔，被问烦了就将杂志一甩，那劲头唬得她连忙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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