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抱住了陈晓，蜷曲的手指重重摁在陈晓的背上，在他耳边发出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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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一楼楼梯的转角，陈伯靠着长桌已经站了很久，逐渐耷拉的眼皮下，他尖锐的目光已蒙上了昏沈的疲乏。

地暖持续运作，地板之间偶尔发出伸展后轻微的咯咯声响，如同宅邸舒适的甜鼾，陈伯想到自己房间里暖水和泡脚的木桶，干净的浴衣，床铺的温暖……然后他把这些安逸的想法一一挥开。他不再年轻了，但他仍一丝不苟恪守自己的规矩，在陈其雄从任何重要事务中抽身之前，不离左右。

像家主影子一样的陈伯，是他重要的角色。

他并不姓陈，很久以前，他舍弃了自己的姓氏，连带丢弃的，是卑劣的身份，贫穷的妻子，无望的生活……这无关紧要，他甚至很少想起自己曾有个女儿，他对陈伯以外的人生抱着厌恶和否定，这强烈的情感主导着理智，将过去的尘埃清扫到大脑很少被使用的角落。

从他成为陈其雄的司机开始，他就是陈伯，不再是亡命之徒，被称为陈伯的生命才是他真实的人生。他喜欢现在的角色，对于角色应展现的能力和承担的义务力求做到最好，虽然他的地位早已不限于司机了。他猜度陈其雄的心思，维持卑微谦逊的身段，沈稳狡狯，善于玩弄手腕，他是陈其雄延长的手指，他的喉舌，他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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