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正文-----
第二日清晨,唐桉醒来发现视觉有了一点点好转,从模糊地只能感觉到光影变成能看见大片的色块或者晃动的人影。他又闭了几分钟的眼,再睁开,情况没有再好转。
袁祁默默注意着唐桉的动作,不想像对待盲人一样伸手在他眼前试探,看他黯淡地垂下了眼,心里一紧,唐桉的眼睛好像没有好转。
“没去上班?”
“你看的到吗?看得到我吗?”袁祁语气里有些惊喜的意味。
“只有…大概的人影。”唐桉眼里,袁祁像是隔着布满水雾的玻璃,下半身是模糊的黑色,上半身是昨天那件浅灰色毛衣?还是深灰色的短外套?
看见唐桉头侧向自己的方向,尽力地瞪大眼睛,眼中仍是失焦,两手把体侧的被单越攒越紧,手背指掌关节因为紧握的动作骇人地凸起,骨头像是要刺出皮肤。
“袁祁,我想回去。”唐桉不想呆在陌生的地方。
因为一次摔倒,自己从一个视力较好的健康人陡然成为了一个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近似于失明的人。这样的转变一举摧毁了唐桉一直尽力建构维持的安全感。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没有一分是安全的,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再次摔倒,然后陷入更深的黑暗,遭受更加剧烈的痛楚。
他还记得自己摔倒后那种撕筋扯骨的痛,感受着自己的心神一点点地涣散,大脑不能控制的失去意识,到后来连孩子在腹中鼓动都渐渐感知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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