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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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前的长发已遮了眼，因为许久未曾打理，沾染了尘灰显得肮脏又油腻。江南的冬天原来也冷的刺骨，我搂紧了身上的棉衣，向墙根的太阳地缩了缩，然后低下了头。

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跟前走过去，偶有驻足的常常打量我一眼后，掏了钱丢进我跟前的破碗里。清脆的声响微弱又动听，有零星的几枚铜钱落到了碗外，手指僵硬得无法屈伸，我伏倒在地上，边伸出粗糙黝黑的手扒拉那几个铜钱，边不住地磕头道谢：“谢谢、谢谢，谢谢老爷。”

给钱的人见我这副模样，摇摇头转身就走了。我听见他不知怀着什幺感情意味的叹息，心里却不以为意。捡干净了地上的铜钱，又把碗里的拿出一部分后，我打算再次往墙根去，却有人叫住了我。

虽然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在叫我，但是那人却向我这处走来了。我微微扫了一眼他的轮廓便恐惧地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见我的举动，更加大步流星径直向我这边走来。

我低着头，入眼是一双精致的鹿皮靴，边沿的银线规整又漂亮。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起来是个权贵。我惹不起他，只能低着头等他离开。

“伏锦？”那人却没走，甚至竟蹲下身来，让我擡起头，“我看看你。”

我如他所言诚惶诚恐地微微擡起了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他竟然不嫌脏地撩开了那些头发，仔细地看了半晌我黑漆漆的脸。末了却失望地收了手，拿出手绢矜贵仔细地擦拭每一根摸过我头发的手指，自言自语地说，“不是他。”之后便擡脚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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