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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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四周都嵌了那种最老式的玻璃窗子，关的严严实实，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游泳池背面就是足球场，偶尔传进来的口哨声，欢呼声，乱糟糟地混作一团。

热，十分的闷热，没有风能够吹进来。傅林言不再激烈的动作，但是他不说话。脏兮兮的水还沤在身上，青白的手腕一使劲，一拧巴还能留下点水垢沫子。

严祁斫不敢再管他。

他倒掉了垃圾，又拎了水进来，把今天该打扫的区域从里到外的清理了一遍。瓷砖够脏，擦洗起来也够累，严祁斫小心翼翼地扯了下袖子衣摆，凑到鼻尖上。汗臭味冲了个满怀，脸色霎时间就五彩斑斓，缩成一颗纸核桃。

他想转身出去再打一桶水，冷不丁傅林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面。一双眼睛静静地，向上斜着，看着他。严祁斫意识到他要比傅林言高出半个头，这样挡着，可以把他整个人都拢进影子里。

和他不一样的是，傅林言脏兮兮松垮垮的衣服上，透出一股强烈的消毒水以及樟脑丸的味道。

“我不会告诉老师…你也不用帮他们打扫。”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其实学校是不会检查的。你们可以…”

“等一等。”严祁斫打断傅林言喋喋不休地叮嘱，提起了地上的塑料水桶。

“你洗澡吗？”他很诚恳地问道。“我快被自己熏死了，比打球还累，并且还没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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