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当一只哑巴的蝉

-----正文-----

九

周橦重复了一遍：“我能不能杀死尸体？”

“你要是试一下，如果是你死会不会变正常。”路斌淡定地回复。

“不要，我怕死。”

“凭什幺全世界活下来的不能有我们呢？你不是要救所有人的英雄吗？”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当英雄，我要的是有趣。”周橦说，“为什幺要当英雄呢？”

“我看了你后面的诗，”周橦自顾自看书，“还有最后的蝉鸣，我要先从你扼杀起。最后夏天没有蝉鸣，因为它在我胃里。”

关于蝉鸣，周橦了解的不多，尽管它陪伴了自己十八个夏天，但愈是习以为常愈是不懂，就像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从一楼到自己家总共多少个台阶。

高二的教室在二楼，他坐在窗边往外看，便可以看见与学校一样高龄的大树，一片郁郁葱葱在朝他吼叫。

那是一片蝉鸣，密密麻麻从未停止。

中午放学的时候，他在树下停住脚步，阳光透过缝隙刺痛他的眼睛，无休止的光，不停止的鸣叫。

周橦擡头盯着那片绿色，看不到上面有没有蝉，耳朵倒是听到痛了。他以前在旧书店掏过一本书，是一本动物图鉴，里面记录了蝉的一生。

他们生下几千个卵，附着在可怜的树枝上拉着它腐败掉落，然后幼虫在地上生长数年才破土而出，一直叫啊一直叫，就为了找到另外一只交配，再生出几千个卵重复一生，如果找不到，也就是独自鸣叫不到两周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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