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莹・视角】

我不是第一次加班到深夜。

总裁这个位置，没有人能幸免于疲惫。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撑得比别人久，就能站得比别人高。

这是我从二十岁就明白的道理。

只是，这几个星期，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我的注意力开始无法集中。

我会因为一双丝袜的皱折分神半小时，也会在签完合约后，莫名其妙想起那本摄影集的封面——女人跪地的背影，简洁、无声，却像是在等人命令。

我不知道为什幺会记得这些东西，更不想承认我记得。

我只知道，从那天中午，陈柔蓁那句「不小心带错」的时候开始，有些东西，开始松动了。

—

我从来不是对谁都会动怒的人。

我一向认为怒火是愚蠢的情绪，会让人失控、暴露破绽。

但我对她动怒，却不是因为她的错误，而是因为她那双眼睛。

她总是低眉顺眼、话语软糯、步伐安静。但她看我时，眼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平静。

那种平静，不该出现在任何一个员工脸上，更不该出现在被我骂过、打过的人脸上。

我不是没注意到她说错的敬语，没注意到她总把一点点模糊不清的词塞进语尾。

我也不是不知道她那双丝袜不是公司规范、裙摆的长度违反员工手册。

但我没有惩罚她。

我不知道为什幺。

我甚至还……在她离开之后，捡起那双遗落的丝袜，捏在指间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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