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近日笼罩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低气压。

没有人明说，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继神殿之行后，卡尔殿下变了。

他不再出现在内廷的会议厅中闲话几句，也不再在深夜练剑场上独练。曾经冷冽却精准的指令，现在多了几分压抑的烦躁与不耐。

侍女们战战兢兢，护卫不敢直视，文书厅的官员们每天像走在薄冰上办公。

「殿下昨日丢了三份报告回去……」

「不是说他一向不爱拖延公务吗？」

「听说他把连日派往神殿打探的两个暗哨都骂了一顿。」

「是因为……圣女的事吗？」

低语在每一个廊柱之后、书卷之间悄悄蔓延。人们无不把最近的「风暴」归因于一个人——那位圣女。

艾佛这几日无疑是最疲惫的。他既要处理政务、又要安抚各部门被震怒波及的无辜，又得定时向那位满腔怒火的王位继承人报告。

而此刻，他就站在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再次叩门。

「进来。」

门内传来卡尔冷硬的声音。艾佛进门，看见的依旧是那副让人喘不过气的景象——

大理石长桌上，堆着未拆封的军报与人事令状；卡尔坐在窗边，一手扶额，一手转着匕首的指环；火盆中的信件灰烬仍冒着丝丝白烟。

「殿下……那件来自西境的贡金交接文书，您要签吗？」

卡尔没有转头，嗓音低得像刚从灰烬里捞出来：

「我说过了，不重要的，就都别拿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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