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宁回到别墅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太累了。累得一躺下就动弹不得。

徐蔚池默默坐在床旁，动作轻柔地替他脱下左脚义肢。就算有减压套袜保护，长时间站立压迫也让断处变得一片通红。

「你不对自己好一点，大家怎幺能走得安心呢？」他喃喃自语，「宁宁，我会陪你。」

他许下承诺，可是浑身的沉重感只增不减。

又是一个夜晚的到来。许温宁总算睁开深邃眼睛，眼底映入一张轮廓模糊透明的人脸。再一眨眼，才陡然清晰。

「干嘛像在守孝一样看着我？」

徐蔚池：「……」可以不要把自己自动升级成长辈吗？

许温宁迳自把义肢穿上，然后走去浴室盥洗。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他看见徐蔚池依旧在原地等他。

「干嘛？」

徐蔚池抿紧的唇松开，旧事重提，「送走学妹的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略带一丝隐忍的颤抖，「宁宁，把庭送走吧。我、我跟你一起。虽然我不会化妆，但我会在旁边帮你。」

不会让这个人再次独自面对跟至亲的别离。

是他最后能替对方做的事情。

许温宁扬眸，细细看着徐蔚池的神色。过了一会，他的语声仍旧淡然，却问出一个足以让彼此窒息的问题：「你全部想起来了，对吧？」其实，他几乎确认了。

徐蔚池很难阐述这瞬间的情绪。看着许温宁，他感到十分难受。挣扎了几秒，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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