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盐铁迷踪，毒蛇噬心

第一节：墨海炼狱，神笔画皮

密室藏于东宫地底，比议事厅更深三层。空气冰冷刺骨，唯有四角青铜灯树上燃烧的鲸油灯，散发着惨白的光与刺鼻的腥气。苏婉身处其间，如同沉入墨海深渊。

她面前巨大的花梨木案上，铺陈着从严禄府邸“借”来的浩繁卷宗：账册残页、信札手稿、礼单副本、甚至几张随手涂鸦的诗笺。

纸张泛着深浅不一的黄褐色，边缘卷曲脆裂，散发着陈年墨迹、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与汗渍混合的气息。

林静姝提供的线索碎片，则用极细的朱砂笔，密密麻麻标注在另一张素绢上——某年江淮盐价骤跌三成而官库盈余反增、某批运往北疆的枪头以精铁价购入实为朽木充数、严禄小妾生辰宴上出现的南海龙眼珠…

苏婉闭目静坐，双手轻抚过严禄的每一份真迹。指尖感受着纸张的纹理、墨迹的凹凸、甚至书写时因用力不均而留下的、肉眼难辨的细微压痕。

她不是在读字，而是在“触摸”严禄书写时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手腕的转折，每一次心绪的起伏。许久，她睁开眼，眸中再无怯懦，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专注寒潭。

她选取特制的、仿前朝“澄心堂”旧纸的空白册页，纸色微黄，质地绵韧。

又取出数十方古墨，在端砚上以特定比例、特定力道、滴入微量陈醋与花雕酒，细细研磨。墨汁的浓淡、光泽、乃至干涸后的裂纹纹理，都需与严禄十七年前所用之墨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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