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剑下无名人

风，从地底吹来，带着干燥石灰与血腥的味道。秦王墓静默如死者的咽喉，远方的号角与喊杀声已止，世界沉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寂静。

雅各躺在阶梯上，身躯弯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他的胸膛已无起伏，唯有微弱的余温残留于肌肤，仿佛不愿太快离开这个他曾背叛、也终于赎罪的世界。

林逍尤蹲下身，手掌触到他染血的衣角，指尖微颤。

「林……逍尤……」声音几乎听不见。

雅各的眼眸浮上一层雾，像是多年风尘中未曾落下的悔意，终于在这一刻化为实体。

「我……我做错太多了……」他嘴角颤动，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艰难吐出每一字，「那些人……是我引进来的……年轻人、有信仰的人、渴望力量的人……我用谎言喂饱他们……再让他们被吞噬……」

他的手指虚空划动，像在追寻什幺不存在的东西。

「我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工具……是服从命令的影子……但当我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去……那笑容、那挣扎……我……」

他声音中断，血液从口角滑下，如罪孽的印记渗入尘埃。

林逍尤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他曾无数次想要亲手解决这人，现在却只觉得眼前这具生命的崩塌，比愤怒还更难承受。

「你还是选择帮我。」他低声说。

雅各艰难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没什幺补偿的资格……只能挡住那些……那些秦军……为你争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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