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支箭〈幸好他还〉一
(不知道。)
李知云看着沉睡的蓝珂玮许久,眼神像是认识了蓝珂玮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有千言万语可以说,却好像总在这个时候,他就什幺话也说不出来。
我可以明白李知云的心情,自从李善婷的事情过后,我特别能明白。
在知道不能去见李善婷之前,我很想见李善婷一面、想借由一些手段和她沟通,和她说说我对这一切的感想,可是知道了不能去见李善婷之后,那些想法成了「假如……」。
「假如我和李善婷能够对话,我要和她说什幺?」
想了许久,答案竟然是「没有」。
所有为了和她见面而构思出的种种对话、种种问候,竟然在那一刻烟消云散,轻易地消失。
我既不知道要和她说什幺、也不知道和她见面之后我会怎幺样。
所以我很明白李知云的感受是什幺。
沉默弥漫了许久,李知云对蓝珂玮说道:「不知不觉,妳睡在这里已经十四年了,妳有觉得自己睡很久吗?」
蓝珂玮当然只是以微弱的呼吸回答李知云。
林品妍的表情内疚,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掌,不看蓝珂玮,也不看李知云。
蓝珂玮的沉默对李知云而言已是稀松平常,他语气平静地继续与她说话:「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到现在还没能查出开车撞妳的人是谁,我觉得很抱歉,真的,查出凶手是谁还妳一个公道已经是我工作的意义,可是一直这样碰壁下去,我快要厌恶死自己了,我讨厌自己没用、讨厌自己没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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