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夜

第一夜 舞者

（1）

《夏之灵》的舞曲渐行渐远，微不可闻，观众们却弦犹在耳，全场寂静无声，还沈醉在这支舞蹈所创造的美轮美奂、余韵绵绵的气氛中。

台上的两名舞者面对面跪倒在台上，身体向后舒展，四臂相连，洁白的舞衣圆润地铺开，如一朵怒放的莲花，在夏日的池塘里，亭亭静植，香远益清。

观众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两名舞者谢过幕后来到后台，掌声还在身后久久回响。

两名舞者是一对恋人，男的名叫林菁，女的叫李菲菲，今年都是二十四岁。他们排练这支民族舞《夏之灵》后，首次登台表演，就获得巨大成功，两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浓妆重彩掩盖不住脸颊的绯红，眼睛里投射出熠熠光华，因呼吸急促，胸膛起起伏伏，说话都不太连贯。

一位白发妇人端坐在后台的一张黑色皮椅上，着一身黑衣黑裤，质地很好，柔软而顺贴，衬托出她曲线玲珑的身材。看她的脸，年纪其实并不很老，不过四十几岁，而且容貌极美，只是神情过于严肃，目光过于严厉，不怒自威，感觉难以亲近。而且她满头柔丝洁白如银，一根黑发也不见，看上去饱经沧桑，与她的实际年龄非常不相称。

林菁和李菲菲一见到她，立刻收敛起兴奋和得意的表情，松开勾在一起的手指，期期艾艾地说：“老师，我们的表演——还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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