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昨夜的雾已散。

爸在灵堂前的桌子折纸莲花，一看见我从家门伸懒腰走出，就说：「妳有吃客厅桌上的馒头吗？那是妳的早餐。」

「没，我不太饿。」我走到他桌子旁，拿了桌下的椅子坐下，「孩子呢？一早起来就没看到他们。」

「你妈带他们四处走走，怕小孩闷的无聊。」

我拿了张折纸莲花的黄色纸，看着爸的手在纸上来回凹折。

「别听妳妈昨天的气话。」他瞅了我一眼，就算没看纸他也知道要怎幺折，我看了眼他身旁一大袋折好的纸莲花，看来是熟能生巧。

我微微笑，想努力跟上他的速度，「我没听进去。」

「最好，妳总是口是心非。」他叹口气，「妳折错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纸莲花？再看看父亲的纸莲花，我喃喃自语，对父亲说：「是你折太快了。」

「给我。」他把我手里勉强只称得上是纸团的黄色纸球拿走，「妳从小时候就不会折东西。」

「姊姊擅长的东西我都不擅长。」我说。

说完后他盯着我一会，又把视线摆回手里的纸，「有一天会走出来的，无论妳妈，还是妳自己。」

我问：「爸呢？你在我面前一直都很坚强。」

「妳妈疯了，我也不能跟着疯狂，是吧？」他轻叹，「你姊落水后这幺多年，妳妈妈的心也一起沉了，她现在对妳就是一连串的不解。」

「我知道。但至少，她还愿意接受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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