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撞击着砖石，尖锐的声响刺得谢璧安头皮一阵麻，她不适的搓揉着双臂，意图抚平站立的鸡皮疙瘩。一位蓬头垢面的罪犯在她眼前，如同菜市场里垂挂在摊贩竹竿上的猪肉，双手被链着吊在墙上的铁钩，踩不到地的双足亦捆着，正在晃荡，那长长的链子跟着摇摆，磨擦着地面。

地牢的两侧满是铁栅，里头的犯人不计其数，而连接门口的阶梯旁有一块空旷地，是衙门拿来刑求的地方。石墙上钉着五个铁钩子，其中一个正被使用中，下方铺着的干稻草根本掩盖不了浓郁的血腥味。

暗灰的囚衣不能清楚瞧见肮脏污渍，却突显鲜血濡湿的区块，长条的痕迹彷若老虎的纹路遍盖全身。罪犯半阖着眼，无力的呻吟告诉在场的每个人，他已精疲力尽，总捕头端坐在旁边的椅子，前方约腰宽的小木桌上，摊着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

「说！你专挑朝廷官员的千金下手，有何奸计！」总捕头欲用宏亮着嗓音，震慑住正受刑的罪犯。

「疴──」罪犯低吟了一声，沙哑的道：「朝廷走狗。」

辱人之词刚落，在他身前提着皮鞭的捕快马上赏了一记苦头。罪犯忍痛闷哼，那名捕快则转了转手腕，将皮鞭浸入脚旁的一个木桶中，里头盛满的水早已染上浅红，凝神观察，还可依稀发现尚未溶化完全的盐粒。

「看来走狗们的手段，无法逼你说真话。」总捕头淡笑着，转头看向方才一直没出声的谢璧安，「芜芁，去把盐水换了，嗯……换蜜糖水吧，愈甜愈好，且看虫蚁们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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