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无历日，转眼间千年过去，这人界的千年，对天界来说不过一瞬。

在仙气与怨气的交淬之下，胧夜果然觉得丹田不断涌出的，是日渐沉厚的内力。但心思纯粹，过去对归霂深信不疑的他，却也因为诛仙台怨气的浸淫，开始怀疑起自己相信的。

师父一直将我放在诛仙台，真的会将相位传给我吗？诛仙台这里做的，都是一些收拾善后等不重要的工作，天帝会看见我的表现幺？

这天，胧夜趁诛仙台雾散清净时，也为了一舒闷气，擎起他惯用的沉木寒铁枪，由点而圆，由圆而点，苦练枪法三天三夜。

「不开心？」

从长枪戟指处，传来归霂熟悉的声音。枪尖离他喉结，只三吋之距。

「师父……」

看见归霂百忙之余仍来看他，胧夜心里的怨怼便消失了大半，毕竟这世上，也只有师父，会专程来看他。

「你的枪法带有杀气，任它发展下去，你所有修行将功亏一篑，打回凡人的原型。」

归霂平静地说。

胧夜有些讶异。他并无杀心，枪法却带有杀意。难道，诛仙台对自己的影响竟已如此之深？

「师父，弟子并未察觉。真是如此吗？」

胧夜自小便是孤儿，人界没有他留恋的任何人事物，他不想被打回人界。

他不知道，潜意识中这样的执念，也不利他修行。

「是。看来诛仙台对你的影响太深，竟致你无法克制自己的修行？」

归霂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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