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鸟鸣声。夏末未褪的暑气。阳光。铁锈味。

为什幺──

苏茗诠掀开沉重的眼睑，在满室炫目的光线中缓缓眨动。

全身乏力得像套上了错误的身体，连意识都飘飘荡荡。

鸟鸣和阳光不该在他睡醒时就出现的，他也许久没感受过气候的温暖了。

他移动迟钝的瞳孔、寻找台灯旁小巧的闹钟──十点五十八分。

近午了，无怪天这幺亮、还有鸟的啼声──但铁锈味？

酸涩的眼眨了又眨，尚无法从近午的事实清醒过来。他一块一块地牵动仿佛麻痹了的肌肉，四肢不甚协调地划过被单、带动身体坐了起来。

一坐直了身子，鼻腔中的热流便如旋不紧的水龙头似地，不断、不断往下滴落，口腔中同样充斥着铁锈味，嘴角也有热流溢出，打湿他的领口和床单。

他转动不灵光的瞳孔、望向他的床铺──他的枕头、他的被单、他的床单──染满了干涸的褐色、半干的暗红色、新鲜的血红色。

他抹去脸上的血痕，血液却仍不断涌出。

这是出自他的血，非常大量的出血，他的体内却毫无感觉。

他不痛、没有受伤，热流却止不住。为何这样？这是假性受创的症状，但他的梦里──

他凝视自己全染红了的掌心，他想起──他的双手在梦中沾满了昭凝的血。

他抹杀了青年，他的手掌沾满对方的血。他杀死了昭凝。

「啊......」他的异化点、害死妹妹的梦餮、他的朋友、如愿被杀死的噬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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