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件是恶魔毒素引起的，然而蒙迪的发病症状却愈加多元、诡谲，异于我跟马格努斯曾见过的。

轻微的是发疯，有两名同行男子持菜刀残忍砍死彼此，且上一刻他们仍和乐融融的谈天说笑。

一名女子则并发恐慌症，一直咬指甲，咬到光秃秃，却停不下来，不断咬着。没得咬了，她便抓住身旁中年女子的手腕，开始啃起他人指甲。

而中年妇女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既惊又怒，狠甩女子一记耳光，但后者却不因此而停止啃咬。妇人见状更加害怕，猛力将女人推开并转身逃跑。

须臾，女人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朝我走来。

我看着她的表情──实在令我难以忘怀──已经不具有人性。双眼无神空洞，脸颊凹下陷落，面色惨白，白得皮下血管清晰可见，血管里流动的液体并非朱色，而是吊诡的墨绿色还带点蓝。

她已非人，而是傀儡，恶魔手下的傀儡。

当一个行尸走肉漫步向你，眼神冰冷──不，眼里已没有任何情感，你能怎幺办？

我所能做的，只剩下自卫。因为自卫，只好摧毁。

我的手颤抖着，原本洁白的刃已沾满肮脏污秽的恶魔毒液，且混杂着蒙迪的血。

我杀过无数恶魔，却不曾杀害过任何人类。在我的观念哩，伤害徬徨无助的凡人和恶魔没什幺异同。

我不常称呼人类为「蒙迪」，假如用这种称呼会不会让我较能把他们当成较低等的种族，也就不会那幺在乎他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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