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爸爸的事，我昨天才想到得告诉妳，本来只要打电话，又想到久没来看看妳，干脆就来一趟。」

刻意放大音量的话语后，谢美雅的苦笑幽然传至。太过专注听取，王若芷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恐惧什幺，她很快想通，恐惧那不够真实的声、恐惧此刻情境、恐惧王利与王全的状况和谢美雅的辛酸。

「唉，放着两个要死不活的在乡下好像不太妥当，但想想反正他们都像死人，跑不了，也做不出什幺……妳叔叔才四十四岁，妳爸爸不过四十五岁，这样的年纪作粗工都还作得来，他们是怎幺了？」

是感叹，也是抱怨，谢美雅的心意衬了洗刷声，王若芷仍听得明白。她和他们差不多岁数，小王全一年而已，他们可以整日躺着，她却得做牛做马。

望去浴室，王若芷盯视门前给里头灯光渲亮的地面，顷刻偏头，让视线回到客厅。

自己没事地杵一边，谢美雅忙这忙那的，此情此景令她想起从前家里的情景，总是这个样子，整屋子的人清闲的，只有谢美雅的手脚不得停下。而这些事令已然沉没心底的一些回忆略略游移起来，几个年轻的身影浮现，当即将记起他们的容貌和名字，她硬把他们压回心底……

「在做什幺？累就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弄弄就回去。」

谢美雅的话终结时伴了一次电灯开关的声音，浴室里的洗刷声在这之前已结尾，一小段走动的声音后又是电灯开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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