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一切皆与来时路不同，不论是路径，或者身旁的同行者。

顾及爱蕾娜的状况，亚力士选择较安全却遥远的另一条路为归途。在离开之前，亚力士还是维持着与猎魔团同行时的习惯，战役结束后，在附近搜寻有用的东西。虽然未在魔宫里找到多少值钱的宝物，至少，还有几件可供爱蕾娜替换的衣裳。

没多久，就在溪畔证明了这习惯还是派得上用场。

或许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即使彼此中间没有可遮蔽的树丛、巨石，爱蕾娜也只是背过身去宽衣解带，就这样没有一丝设防，安静地迳自步入溪里沐浴。夕照将那雪白肌肤染上金黄，湿漉漉的黑发绕过左肩，露出白皙后颈，发上水珠，与粼粼波光辉映。

大约是已非初见女性胴体的缘故，纵使直视此景，亚力士心中亦未起任何遐想。看着原以为有魔女烙印的身影，他想起，在找到爱蕾娜衣服的那个房间，窗前几上，瓶中玫瑰仍旧娇艳，估计是当天早晨换上的。但他所知道的爱蕾娜，比起花朵，更在意书本。只有魔王与魔女守着的荒山野岭，还有谁会如此细心地，为她换上鲜花？两人由长廊走向魔宫大门，他这时才发觉，沿途道旁亦是花果繁茂，熟落的红色果实，令他想起，曾经与莱丝一起在农家采收的遥远往事。回忆及此，他刻意将转回的视线略过行囊，放在爱蕾娜换下的血衣上。沾染大片血迹，连身白纱裙如今泰半已呈褐色，却仍被整整齐齐地折好置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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