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续 第三节：断袖疑云

戏台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沈疏影已置身于庆云班临时租住的客栈后院。柳含烟独居的厢房门扉紧闭，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与城隍庙前的血腥形成诡异的对比。捕快们已在赵铁柱的严令下先行封锁了现场。

沈疏影推门而入。房间布置雅致，透着梨园名角的讲究。

紫檀木的妆台上，各色油彩、头面首饰摆放整齐，一面巨大的菱花铜镜擦得锃亮，映出沈疏影冷峻的身影。

一张雕花木床，锦被凌乱，似乎主人离去时颇为匆忙。靠窗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几本戏文曲谱随意摊开。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妆台上。油彩盒盖子敞开着，常用的几种颜色用量明显。她拿起柳含烟惯用的那支眉笔，笔尖磨损严重，显示主人对妆容的苛求。

妆台抽屉里，除了一些金银细软、保养脂膏外，并无特别之物。

转向书案。曲谱是《铡美案》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唱腔、身段和柳含烟自己的心得体会。在“陈世美”临刑前大段抒发悔恨的唱词旁，用朱笔重重圈点了几句，旁边小字批注：“恨意不足，当思负心之痛彻骨！” 字迹娟秀中带着一股狠劲。

沈疏影拿起那本曲谱，仔细翻看。当翻到某一页时，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感。

她将曲谱对着窗户光线仔细观察，发现在几页纸张的夹缝边缘，似乎有极细微的、被反复抚摸翻阅留下的油渍痕迹，颜色比纸张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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