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九节：暗流锦痕（续）

厢房内，死寂如同实质的冰层，冻结了空气，也冻结了所有人的呼吸。幽冥磷火珠的翠光流淌着，却驱不散那弥漫在角落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沈疏影那声冰冷刺骨的质问——“这东西…怎幺会在你手里…周…墨…白…”——如同淬毒的匕首，将周墨白最后的伪装彻底刺穿。

他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蜡黄的脸上再无半分人色，只剩下死灰般的颓败。

那双浑浊的老眼，避开了沈疏影如同寒冰深潭的目光，也避开了顾砚清那双蕴含着无形风暴的锐利眸子，空洞地望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发出「嗬嗬」的破败声响，却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染血的通判锦袍静卧床边，撕裂的口子与暗褐的血渍是无声的控诉。

摊开在地的陈旧皮卷，那暗红如凝血绘就的火焰血印图案，与下方戛然而止的血字谜题，是沉默的见证。

沈疏影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烙印，与额间抹额下曾疯狂闪烁的暗红，是活着的谜团。

而周墨白的沉默与绝望，则是这一切谜团中央，那块最沉重、最关键的拼图。

顾砚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沈疏影苍白却执拗的脸庞、周墨白死气沉沉的侧影、地上那卷不祥的皮纸之间缓缓移动。

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感，却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强行压下。风暴的中心就在眼前，脚下是万丈深渊，但退路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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