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七点半，江郁音提着电脑包走出家门时，天空还没全亮。她穿着一件米白色薄风衣，脚步有些快，心跳也有点紊乱。

不是因为要出差，也不是因为业主难搞。

而是因为，她知道今天要和林遇安单独一整天。

不是在办公室那种礼貌的距离，也不是会议桌上的有限时间，而是在车上、在业主现场、在路途中、在回来的黄昏里，一整天无所回避的靠近。

下楼时，她看见他已经站在大楼口。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墨蓝色风衣，里头是浅灰衬衫，站姿笔直，手插在口袋，侧脸轮廓被清晨的光晕勾勒出轮廓。像她记忆里，那个总是比她早到十分钟、站在校门口等她的男孩。

她脚步慢了下来。

「早。」她主动开口。

他转头看她，轻轻点了点头，「早。」

那一瞬间的目光对视，很淡，却安静得像尘封的记忆被重新揭开。

车子开上国道时，两人沉默了许久。

车内只剩音响传出的音乐，是复古老歌，旋律舒缓。

她戴着耳机，侧脸靠着车窗，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无意识地用指尖敲节拍。

他忽然说：「你习惯右边窗。」

她一怔，转头看他。

「以前也是，每次搭车你都坐右边。」他语气平静，「说这样太阳比较不晒。」

「你记得真清楚。」

「你说过的话，我记得的比你想像得多。」

她没有再说什幺，只是轻声道：「那你记得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暑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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