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近来常梦见那个春天。

梦里他走进书店，看到沈泽背对着他坐在那张靠窗的椅子上，一手轻抚着店猫的背，一手捧着笔电，画面几乎与现实重叠。但梦里没有读者、没有工作人员，整间店都静默着，仿佛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而当他靠近，那人会回头。

那一刻林砚会想说什幺——道歉也好、质问也罢，但梦里的自己什幺也没说出口。因为那一双眼睛太过温柔，温柔到让他心慌。

醒来后，他会默默坐起，在夜里一遍遍检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讯息纪录，最终在日历上圈出某个日期。

他们的第三部小说，截稿日快到了。

「你真的要写那一段？」

林砚坐在沈泽对面，双手交握，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在那家书店二楼的会议空间里，一如往昔——不，该说比往昔更加真实，真实得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沈泽点头：「那场你在雨里等了我一夜的情节，是我一直没写进去的，因为我不敢。我那时候在火车上，手机没电，你一直打……」

「我不是要责怪你，」林砚截住他，「只是，那一夜我真的觉得你不会再出现了。」

「可我回来了。」

「可你还是走了。」

沈泽沉默。

有些伤口，不是一次和解就能愈合。

这本书的第八章，他们各自执笔各自的版本。

林砚写的是「等待」——他描述一个人在窗边反复听着门口的风铃声，指尖从茶杯边沿划过，仿佛时间会因此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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