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之外，寒林静默。雪后初晴的原野覆着一层薄霜，夜寒使地面结冰，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里地势平坦，风声悠远，山脚一隅立着一方新碑，无字无铭，碑下铺着几束新鲜白菊。

今日无仪仗，亦无鼓乐，只有数人身着素衣，静静站在这座无名碑前。

香烟袅袅，雪落无声。

顾行止率先上前。他一身素衣，神色如常，却在站定时顿了许久。片刻后，他擡手，将一柄折扇轻轻放在碑前。

「我曾说过，律法不该成为枷锁。如今，它终于开始改变，是妳先踏出了这一步。」

他低声道：「妳做到了我曾想却未能做到的事……我会记得，这条路，是妳用性命铺出来的。」

说罢，他鞠躬一拜，缓步退回人群。

林妤手捧一枝梅花，眼圈微红，将花轻轻放在碑前，低声呢喃：「姑娘……我已照妳所嘱，安排好商队。那些被黑市贩走的孩子，也都平安回到了亲人身边。至于那些失依的孩子，有的被商舖收留学艺，有的已加入了商队。」

一旁的沈玦神情凝重。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旧香囊，当年江璃月被蛇惊吓时要送给她却被婉拒之物。他轻声道：「妳的选择，我至今仍不懂。但我会守着妳走过的这条路，尽我所能，救治更多百姓。」

他没有多留，转身时，指尖微微蜷紧，像是将某段心事默默藏进了掌心。

棠烬步履轻盈地走到碑前，未曾言语，只将一朵海棠花轻轻放下。她凝视着那碑良久，眼底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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