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对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天气很安静，风不大，草地很软，曜翔的心跳却一下子快了两拍。

他原本还靠在球架旁喘气，汗水滑到下巴。他以为今天只是例行的节奏训练，和往常一样，丹尼喂球，他回球，蕾娜在场边静静观察，不讲太多话，只偶尔提醒一下拍面、脚步，像审稿人批注一样，干净，精准，不留多余语气。

她却突然走上场。

不是一步一步走，是像风一样飘进来的。

那种人，不需要被介绍，只要站在场上，就像网子的另一端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

—

她的动作很简单，拿拍、站位、摆脚、接球。

拍子挥起来的角度和她说话的语调一样：干脆、极简、不拖泥带水。

前几球，她没加速，像是在试他的节奏有没有记住昨晚练的内容。

到了第七球，她突然往他正拍方向拉了一个极深角度，他差点滑倒。

第九球切短，他一时间反应太慢，球弹一下就躺平。

她没笑，眼神也没变。

曜翔想说点话，却只是深吸一口气。他开始意识到，这场不是陪练，是审判。

—

她没有攻击性，但打出来的球让人无法呼吸。

就像某种熟悉得太过完美的旋律，一旦出错就会格外刺耳。

每一拍她都站得稳，腰线连着背线，动作一流畅起来，整个人像水一样包住场地，没有空隙让他施力。

她的头发一丝不乱，汗水从鬓角滑过颈侧，有几次他失去节奏，不是因为球快，而是因为她那种令人失焦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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