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在这样沉默的片刻里，他忽然开口。

我擡眸，看见他撕下他笔记纸空白的一页，递给了我。

「这是要……？」我不明所以，却还是伸手接过。

魏致辰只是勾了勾唇，随后铅笔在纸上沙沙滑动。我看着他半晌，最终抵挡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

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落叶飘散的画面。线条还稍嫌生涩，但构图清楚，笔势柔和，那些叶片仿佛真的在空中旋转、坠落、起舞。

比起上次那张静物素描，这张画更有了情绪的轮廓。

「你进步很快耶！」我忍不住惊叹道。

他把纸往我这挪了一点，「妳猜我在画什幺？」

「叶子？落叶？」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是风。」

我一愣，结果竟不是我想的那样。

仔细一看，那些叶子的飘动、弧线的方向、笔触的节奏……果然，是风的模样。不是风的形状，而是风存在过的痕迹。

「妳不是说，要用情绪去感受形状的温度。」魏致辰一边动笔，一边说着。

我轻轻颔首。

「那如果是没有形状的东西呢？」他忽然问，语气轻得像风，却藏着难以忽视的重量。

我怔了一下，没马上回答。

他没催我，只是继续画着，笔尖轻轻摩擦纸面，像在捕捉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在认识妳之前，我曾经在美术教室看过妳画的一幅画。」他语气平缓，像是随口提起，又像是早有预谋地开了一个头，「那时候我以为妳画的单纯是景物描绘，因为那画里有椅子、有影子、有开了一半的门，像是在画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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