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棠镇的清晨像是一幅湿透的画,被反复浸入冰凉溪水中,再在烟雾与香火灰中缓慢晾晒。青石板路泛着潮光,水痕细密,薄雾仿佛从墙根、瓦缝间渗出,空气中满是草木湿气,却裹着更深层的陈味,渗进了墙缝、地砖、屋檐,也渗进人心。
这气息,在祖宅里是让人窒息的浓重;在镇中却拉成了一张更宽更轻薄的网,网住所有早起的行人与他们眼底的沈寂。
方回站在祖宅的大门外,那扇沈重的黑漆门如同一张缓缓闭合的兽口。他擡头望了眼笼罩全巷的薄雾,深吸一口空气——湿冷入肺。他试图让这一吸逼退昨夜盘踞在胸腔的沉闷,那些绕梁不散的记忆与怀疑,连莲抱着小豆子从废墟中走出、童年记忆忽然苏醒的画面,盖在他心头裂缝上,让恐惧与疑问暂时静了下来。
他对自己低声说,要尝试用更「正常」的眼光看待这一切。连莲,不过是娘娘庇佑下的族女,性情沉静、胆大心细,或许真无他意。祖宅也不过是老宅,一场塌方,一场惊魂,一夜未眠,不该过度解读。至于「归仪」......他得学着接受,学着如族人那样习惯这一切。
他刚踏出几步,这份好不容易捏合起来的「正常」,便像一张被人泼了水的画,瞬间溃烂。
「哟——万里哥!早啊!这山里的空气就是新鲜,吸一口,精神百倍!」
一道明黄色的影子一下子跃入方回的视线。那人斜倚在一株滴着露水的芭蕉旁,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笑着朝方回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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