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压下。

林卿点燃微弱的火堆，两人暂时在废墟边停留。周砚满身冷汗，胸口仍在隐隐抽痛，印记似乎在皮肤下缓慢脉动。

「睡一会儿吧，」林卿低声道，眼神却冰冷警觉，「我会守着。」

周砚勉强点头，靠着破碎石壁闭上眼。

——可他一陷入黑暗，就被冰冷的水流瞬间吞没。

灰色的河水在脚下奔腾，无数亡魂随波漂浮，面孔苍白，眼睛死死盯住他。水面倒映出无数「帐册之眼」，齐齐睁开。

「周砚……」

声音轰鸣，如同来自地底深渊的共鸣。

「你的心脏……是河网的缺口……你必须归来……」

周砚浑身颤抖，疯狂后退，却发现河流无穷无尽，无论往哪里走，脚下始终是冰冷的水。

忽然，河流中浮现出无数熟悉的名字。

【沈川】——名字已被完全抹黑，沉入水底。

【林卿】——字迹黯淡，像随时会熄灭。

【周砚】——依旧鲜红，血迹氤氲，滴滴坠落河面，染红水流。

「看见了吗……」低语贴在耳边，带着冷笑，「你已不属于人世，你的心脏……属于我们。」

轰！

河水猛地炸开，一张巨大的脸从河底浮现。没有五官，只有无数眼睛，齐刷刷睁开，将他牢牢凝视。

「来吧……」

「坠入河底……你将获得永生……」

周砚的胸口剧烈收缩，心脏停跳一瞬。他惊恐大吼，却只吐出一口冰冷的河水，声音被完全吞没。

就在亡魂将他拖入河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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