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时值深冬，T市偶有细雪飘落，为街道复上一层苍茫的静默。

同居半年后的一晚，徐子辰待在书房，与海外分公司进行跨国视频会议。

官旗则窝在一旁的客厅做题，矮桌上摊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页缘贴满了标签纸。她已复习两个多小时，实在有点乏了，索性放下笔，擡起手臂伸了伸懒腰。

视线无意间扫向角落，那里摆着一架平台钢琴。纯白的琴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透出有段时间未被触碰的清寂。她乍然意识到，曾对钢琴无比着迷的他，如今似乎极少在她面前演奏。

她走过去，掀开琴盖，指尖试探般落在琴键上。琴音零散，不成曲调，却勾起中学时的回忆片段——

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他与她并肩坐在钢琴前，掌心覆着她的手背，带着她弹奏乐音。那时她的心跳近乎失序，全然不知道他教她的乐曲是哪首。

正当官旗微微出神，腰间忽然一紧，有双手自背后环住了她，吓得她两肩一抖。

「你开完会了？」她回过头，对上那清透的眼。

「嗯。」徐子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语气含着笑：「想弹琴？」

她摇了摇头，「想听你弹。」

他缓缓松开她，走到琴凳坐下。弹奏前，他瞥了眼左手腕，接着才擡指，奏响第一个和弦。

柔和的旋律于空间中流动，琴声时而舒缓，时而低回，似在将一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慢慢诉尽。

她伫立在侧聆听，心口微动，仿佛回到初见他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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