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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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等李费迩吃完，张思睿端着空饭碗到村头程大爷家，程大爷在屋里听广播，他把碗放在厨房里，又把刚买的旱烟递给老人，“老程，你的烟，面碗给你放在厨房了。”

收音机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唱词悱恻，程大爷摇头晃脑听得如此如醉。见他来了，程思远摆摆手，做招呼。

张思睿笑说：“老程，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等他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程大爷的声音：“小子，明天吃啥？”

张思睿：“我买了一根羊腿，老程，你看着做。”

“行！”程大爷说。

张思睿踏月色回到建筑工地上。那一宿，他在自己破烂的临时住所灌下一瓶二锅头。也不能说借酒消愁，因为浓烈的酒精麻痹了他出格的念头。比如，对李费迩心动。

只是寻常。

活了26年，年轻的心脏总装过几个人影。

初中时，隔壁班的男同学；

高三时，那个总向自己请教数学题的男同桌；

大学开学，带自己报到的英俊学长；

毕业旅行中，滇南之地一家青旅男店长；

……

以及，现在相识不足24小时的李费迩。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只是现实告诉他，和同性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不行。张思睿记得自己每一次动心，最初还会鼓起勇气接近对方，因为想追人，他学会了玩游戏，高考数学拿了满分，进了校文学社，爱上了徒步……追人的想法也在这过程中不了了之。缘由千奇百怪，对方是直男，对方不是自己想的模样，对方有喜欢的对象，喔，他还撮合了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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