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不仅自渡，也学会了渡人。经历过有，才能了无。

-----正文-----

仁昌状元回京了。

京师一片哗然，街里坊巷的嘴皮都磨穿，滔滔不绝地传播着他的奇闻轶事：

“仁昌状元？哎呀，那是百年一遇的文曲星下饭，当年连中三元，殿试又夺魁，连皇上自己都赞不绝口，说他‘宅心仁厚，可昌世风’……”个个说得唾沫横飞。

讽刺的是，十年前他落魄离京之时，只有书院的夫子一人为他送行。

人情凉薄，莫过于此。

年迈的皇帝不复当年的暴烈，眉眼中竟也多了几分稳重和沧桑来：“李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

他低眉敛目，表情恭顺：“臣惶恐。”

终于又站在了这里。十年来午夜梦回的一切，如今真切地摆在眼前。贤明的君主，清朗的朝政，以及袖中这一枚，翰林之首的朱印。

终于，回来了。

虽然当今圣上荒废朝政久之，幸而本朝根基犹在，不至于不可收拾。几番清洗下来，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李墨沉又上书请求提前乡试，以解殿前空虚之患，皇上也欣然准奏。待到春暖花开之际，朝堂上也是一派复苏之象。

得了这个空闲，皇帝终于有心思操心旁的事。

“李卿，年有三十了吧。”

李墨沉有些微诧：“回官家，微臣今年三十有五。”

“嗯。李卿为本朝鞠躬尽瘁，乃至已过而立之年，家中一房妻妾都不曾有过，朕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皇帝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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