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喉结动了又动，忽然记起了那瓶被自己藏起来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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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有些响动。屋内人不知道本打算要做什么，忽然起身迎了出去，似乎是同外头来的人低语了一阵子，方才带着一身晒出来的日光味回到了床畔。

晏清不想说话，只有满心疲惫。

即便那日在乾元殿里，他被长安的长刀抵住了背心，又亲耳听到长安劝他弃械投降，可直到他握着那柄护了自己不知多少个日夜的长刀捅进胸口，直到他被疼痛淹没、被黑暗吞噬、被梦境拖拽，他还是没办法将过往始终藏在他身后撑着他的长安同背叛两个字联系起来。

乍一睁眼，视物还十分模糊时，他见长安穿着那般华贵，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在梦里，他又回了朔方。有长安在，他很少受伤，尤其是重伤。故而朔方那一次濒死的经历，对他来说，亦很难忘，也常常入梦。起初，他把这个当做梦魇，每次醒来都大汗淋漓，恨不能重上战场再痛快地杀一次，求个解脱心魔。后来，这事被长安察觉了，长安便问他，他梦里有没有他，表情还很严肃。他当时倒没想过这个，直被问的一愣，好半晌才记起来笑问回去：“怎的，你莫不是还要来我梦里教训另一个自己履职不够尽责？”长安当时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护卫主子是他的职责。他听出来长安的意思了，长安是让他安心，他既然是他的属下，不管在哪里他都是他的属下，哪怕是在梦里，只要他叫他，他一定会出现。所以他当时听完只是笑了笑，骂了长安一句“荒唐”，觉得长安偶尔露出些孩子心性还怪可爱的，便将此事草草揭过了。但不得不说长安那一问很是管用，之后再到夜里，他就不怎么害怕了。也或许是对此事印象深刻，他之后再梦到朔方，总是会梦到长安，也渐渐学会了在梦里寻点别的乐事做做，再也没有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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