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勿言。

-----正文-----

稍早一点，太子春坊的清宁殿中。

透过雕花窗落下来的落日余晖照在长安身上，生生将他割成了两半，一半掩藏在阴影里，一半照映着橘色的暖芒。陷在暗色中的那一部分看不太清，但是露在光里的这半边脸却显得格外苍白。

楚令进来时，正好撞见长安靠着桌子望着窗外痴怔的样子，也顺势看清了长安不太好看的面色。他本来打算一进来就兴师问罪的，就算不把这逆子下狱，令其好好吃吃苦头，也得让人将这习惯了忤逆君父的东西拖下去先打上二十个板子，结果一跨进来，望见长安那张脸、看见他靠着的那方小桌，满腹的算计霎时间无影无踪。

他原来事忙时，华容也喜欢靠着那方小桌作弄他，实在无聊时就会数着外头的脊兽或者找了稀奇玩意儿拆开来打发时间。

楚令忽然就记起了往时华容几次三番救他时的样子。其实他并不怎么需要她一个弱女子来搭救，毕竟就算他武功不济，左右卫率却不是吃素的，偏偏华容不这样觉得。

她只会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你又不是金刚铸就的不死之身，哪里就不需要旁人看护了？”翻来覆去，都是这样的歪理。

倘或他拒绝或者不搭理他，华容便会故意捂了心口、皱了眉头，甚至是骑在他身上，长吁短叹。

此时此刻，长安那微微阖起来的眼、那紧簇的眉头，甚至是抿嘴不乐的样子......都和华容像了个十成十。这就是华容无论如何都不肯等他筹谋、宁愿一个人漂泊天涯、尝尽苦辛也生下的孩儿吗？他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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